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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阿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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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阿歲

與城北港口熱鬧喧囂截然不同,東城門外冷冷清清,遠處僅有兩個趕海歸來的漁民,還未走近,不知發現了什麽,眼睛瞟了瞟,丟下背簍落荒而逃。

白雲遮住日光,陰影覆蓋人間,樹葉“娑娑”落了兩片。

半空中多弗朗明哥眼中重影晃動,心臟像被誰狠狠擠壓,腳底白線倏的斷裂,踉蹌掉落,後退兩步倚靠墻角。

擡眼,樹枝上坐著個獸耳人身的少年,長尾巴翹在背後搖搖晃晃。

他正擦拭手中弩/箭,困倦的打了個哈欠,眼尾擡起,“聽說你的懸賞金又漲價了呢。”

笑,露出兩排白森森牙齒,箭矢插入矢道,泛著寒光的箭鏃慢慢對好墻角之人胸口。

明哥盯了他一會兒,勾出個同樣的笑。單手往口袋裏摸了摸,拋出跟煙咬著,“聽誰說的。”

弓弦被撐滿,“荊林林。”

話落,扳機勾動,利箭射出,夾帶千鈞之力。

多弗朗明哥手指屈動,卻發現果實能力已完全消失,躲避的動作遲緩而來不及。

“噗嗤——”羽箭插進右邊胸口。

牙齒咬緊香煙,煙草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。

“還差一點。”樹上少年比了比,“下一箭會準的。”

多弗握住箭桿,旋手拔出,噴湧的鮮血頃刻浸濕襯衫。他看著血窟窿,身體也無法自動修覆了。

“那盤糕點裏下了毒,你是誰?阿穗的幕後老板?”

聞言,少年瞄準的動作放下,“還沒猜到嗎?罷了,你要死了我告訴你也無妨。”

“阿穗是我,我就是阿歲。”少年撥了撥額頭碎發,立馬變成女子模樣,嬌媚的臉上浮現惡劣笑容,“我是吃了人人果實的能力者,這是我能力的一種,怎麽樣,被騙了吧!”

多弗朗明哥點點頭,掏出火機點上煙,“原來如此,這樣也就能解釋了。”

皺眉,“解釋什麽!”

從剛剛到現在他一直是這種風輕雲淡的態度,讓人不得不懷疑。可中毒反應不假,而且家族幹部也全都派了出去不在身邊,他憑什麽還不害怕!

“你如何出現在這座島上!”

少年一下從樹枝上站起,尾巴筆直挺起,目光警覺,“不可能,你現在完全打不過我!”

多弗朗明哥吐出淡淡白煙,眉目平靜,歪頭打量他的樣子像在看一個垂死掙紮的人。

“有什麽招數快使吧。”

少年不再多話,揮了揮手,四周灌木草叢裏瞬間飛出幾十只磨牙吮血的惡狼。與此同時,羽箭沖著他心口再次射來。

“出來!”多弗低喝一聲,地面抖動,小山般的巖石巨人張開雙手抓住箭矢,輕輕一捏,折斷拋出。

“多弗,你竟然也有這麽弱的一天。霸氣也用不了嗎?”

“嗯。”哼了聲,“解藥帶來了嗎?”

他吃下糕點時就發覺不對勁了,並沒聲張,丟給暗中潛伏的迪亞曼蒂配置解藥。再假裝中套,引誘幕後人出來,沒想到就是阿穗。

迪亞曼蒂解決完惡狼走來,旋開藥瓶蓋子置於他鼻下,“這是解藥,聞一下就好。毒素檢測結果是精神類的,會控制大腦指令下達,所以暫時無法使用能力和霸氣。”

托雷波爾從地上撿起一根白毛,“咦~好奇怪,狼是毛發變得,這也是你的能力麽?”

少年看著空降三大幹部,臉色驚懼,“你們不是……”

“是啊,我們是去執行任務的。不過我們任務其中之一就是離開,給你露出馬腳的機會。唄嘿嘿嘿,沒料到吧!你可真是讓我們好等。”

如果這樣,那港口埋伏的他的人怕也……怪不得一直沒等到。

大勢已去,少年拉響信號煙花,轉身奔往樹林間。迪亞曼蒂等人緊跟而上,各自技能對著他打去。

少年身手矯捷,幾下跳躍避開後,揮手吹出數根白毛,白毛淩空炸開煙霧,煙霧後是十幾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分/身。分/身連同真身躍起交雜,再朝著不同方向四亂逃散。

原本還追著他的幹部們此時眼都花了,只來得及捉住手邊的幾個打鬥。少年身手本就不敵他們,更何況他們捉的幾個還是分/身。沒幾下現出原形,白毛飄落地面。

略一停頓,其他已逃的快不見影。

“這什麽能力,真討厭。多弗,沿海都有我們人把守,還追嗎?”

多弗朗明哥走來,傷口不斷重生愈合,待他停下,肩頭已完好無損。

張開手掌,數十根粗壯的白線從中飛出,如一條條兇惡蛟蛇,穿進樹林,每一個逃跑的身影都不放過。

察覺到自己分/身全都被打回原形,少年回頭,白線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,跳上高空,抽出後背長刀砍向襲來白線。

斷裂的白線消失,剩餘又瘋狂生長攻擊。

“呃——”

猖狂的線刃從背後割開他腹部,翻身躲過,為時已晚。

腳腕被竄出的白線綁住,很快,四肢、身體都被趕上來的線纏繞緊。沿著地面一路拉回去。

吐出煙蒂,用腳尖碾滅,人被摔到了面前,滿地血跡,奄奄一息。

轉身,“帶回去審著,留一口氣就好。”

他倒要看看是哪家勢力想搞死他,只派了個毛頭小子來。

***

男式騎裝穿在身上寬寬落落,似是受了極重的傷,唇色慘白,眉頭緊蹙。賽尼奧爾眼神下移,腹部大塊暗色鮮血泅染。

“你到底是男是女啊?他們說你是個男人!”古拉迪烏斯圍著牢籠走了幾圈,除了穿了件男式衣服,臉還是女人的臉啊。

阿穗挽起唇角,像雪地裏綻開的花,脆弱誘惑。不甚在意道:“是便是吧。”

奈何古拉迪烏斯這人根本沒有憐香惜玉的心,仍好奇湊過去,“我知道了,那是你果實能力,哎,你變個男人給我看看。”

“好啊!”笑容愈盛,是柔弱殷紅的罌粟花。“你讓我和柯拉先生見面我便給你看。”

“柯拉先生,你找他幹什麽?”

阿穗不欲回話,斂下眼眸休息。

古拉迪烏斯猶豫了會兒,好奇心占上風,“那我去找下柯拉松大人,你幫我看下啊。”都傷成這樣了,諒也逃不出去。

賽尼奧爾攔住他,搖搖頭。沒必要節外生枝。

“相處了這麽久,臨死前一點心願也不能滿足嗎?賽尼奧爾大人可真無情。”阿穗半怨半嗔掃他一眼。

賽尼奧爾有點了解阿穗還維持這副模樣的原因了。一個富有同情心的紳士,似乎不會不滿足美女的小要求。

“放心,我很快回來。”古拉迪烏斯拍拍他肩,離開。

柯拉松到時他已無力維持女化形態,長尾耷拉在地面,獸耳搭下,唯有喘息聲證明人還活著。

古拉迪烏斯和賽尼奧爾被他吩咐等在了外面,寂靜圈打開,望著少年。他不願來的,知道來了一定沒什麽好事。窮途末路之人,什麽不要命的事都做的出來。

兩米外站定,“我會給你收屍。”

“嘁!”聽到聲響,一動不動的少年忽然咳了聲。“誰說我會死?要收屍也是我給你收屍,海軍先生。”

仰起頭,臉色雖蒼白,眼神卻燃火,“我還沒告訴他們你的身份,你幫我逃出去,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。不然,就算我死了,信件照樣能送到多弗朗明哥手中。”

他就知道!情勢已夠緊張,他若是幫了,多弗立馬就會懷疑他。

“不需你開口,還有另一個人,她一定能救我。”

***

“誒?我,我嗎?救誰?發生什麽了?”林林扔下購物袋,撐圓了眼睛急急追問。

“時間很緊我們邊走邊說。”柯拉松拉著她上電梯。他走時阿穗已失血過多暈過去了,怕是再不治療危險了。

“救阿穗,他刺殺多弗沒成功。情況危急,現在就你能勸多弗放了他。”

簡單一句話,要素太多,個中意思她還沒搞明白,“她為什麽要刺殺多弗,上午不還好好的嗎?”

電梯門開啟前,柯拉松按住她肩膀,“林林,是我請你幫的,你盡力就好,失敗了沒關系,我不怪你。”

臨危受命,她腦袋和漿糊一般,甚至懷疑是惡作劇。“啊?你說的阿穗是真的嗎?”

電梯門打開,柯拉松閉上嘴,推她出去。

感受到他的急迫擔憂,林林心裏沈了沈,“嗯,我……我會說服他的。”

羅西南迪這樣子應該是很喜歡阿穗吧,即使阿穗做了刺殺的事也要救她。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幫這個忙。

跑向多弗房間,經過茶水間時還順走了桌上一盤瓜果。

“阿穗沒審問出什麽,不過島沿岸捉住的他的人拷問下來得到點東西。”迪亞曼蒂。

明哥換了件襯衣,點點頭,示意他說。

“鬼面族。和其他勢力似乎不太沾邊。”

鬼面族是三年多前出現在東海的一個幫派,行事作風詭異,山賊海賊通吃,因傳言家族首領有千副面孔,連海軍那邊通緝令都沒有他清晰面貌,故稱鬼面。

指節叩了兩聲桌子,“後續馬哈拜斯和古拉迪烏斯接手,動靜小點,別讓……”

門敲了敲,“多弗,在嗎?”

“我還沒遇到過她呢。”迪亞曼蒂立馬撇清關系。

“下去吧。”

等迪亞曼蒂走出,她先往裏面瞧了眼,再閃身進去。眼睛上上下下把多弗朗明哥看了幾遍,又繞到他身後。

“看什麽?”

“你受傷了嗎?”如實發問。

“沒有。”

“哦,那就好。”

在他面前坐下,撓撓頭,糾結怎麽開口才能讓他同意。多弗則饒有興趣看她犯愁模樣。

想了一陣,把手裏果盤推給他,“吃水果嗎?”

多弗看了眼,搖搖頭。

“港口來了艘商船,我給大家都買了禮物。”分享日常。

“我的禮物沒帶來?”

林林真恨自己怎麽開了這個頭,“我……我沒買。”

多弗朗明哥覺得現在是時候把她丟出門外了。

“嗳,嗳,你聽我解釋!”林林抱住他要提起自己後衣領的手撒嬌。

他倒想聽聽她還有什麽好解釋,“說!”

拽他手往下拉,“你坐,你坐。”

面色不爽靠著她坐下,女人小腿立馬翹上他膝蓋,自食其力挪坐在他身上後,兩條雪白腕子勾住脖頸,悄聲附到耳邊說了句話。然後敏感察覺到坐著的男人身子一緊。

多弗朗明哥捏住她下巴轉過眼,“說真的?”

林林咬咬唇,點了下頭。

俯身蓋上她唇畔,攻勢急切,唇舌溫柔。

已決定舍身飼虎了,總不能沒個結果。口舌抵纏間隙,她喘著氣問他,“那能不能不放了阿穗?”

隱在墨鏡後的眼黯了黯,“因為他?”

搖搖頭,“這是給你的禮物。但是……”看他的眼神怯弱討好,“阿穗是不對,我不希望她死。”

舔吻她臉頰,“誰告訴你的。”

林林後背冒出細小顫栗,“多弗,可以嗎?”

重新覆上她飽滿櫻唇,“聽你的。”

***

多弗朗明哥站在陽臺外,目光望進濃厚夜色。手中飲的酒一口比一口憋悶。

紅酒見底,他放在欄桿上,轉身,風吹起遮光簾一角,床上枕手而眠的女人恬靜酣然。

越想越暴躁頭疼,進屋,脫下衣服掀被子躺進去。大掌先是揉了揉她冰涼的肚子,再摩挲向上。

林林被他擠弄的不適,翻來覆去,可男人沒有一絲停下的動靜。

按住他手,“多弗,今天不可以,等走了。”

“嗯。”他親親她皺起眉頭,“你睡吧,今晚不來。”

荊林林:那你就不要動手動腳了啊!除了最後一步你什麽都幹了好不好!

反抗無果,又困又累,最後只能繳械投降隨他去了。

多弗朗明哥:不然要他承認自己和她只是用能力玩了大半晚翻花繩,什麽都沒發生嗎?!!他不甘心

***

同一片月夜,有人抵足相眠,有人奔走告別。

少年做在墻頭,身上傷經過處理,暫時死不了。從口袋裏拋出個玻璃瓶,“你要的。”

柯拉松接過,轉身就走。

“餵!你最好小心點。即使你是他弟弟,可那家夥絕不是好對付的。”

柯拉松沒應,身影融進黑夜。

獸耳抖了抖,少年拽過尾巴扯了兩根白毛,對著他離開方向一吹。毛發飄飄搖搖跟隨而去。

“我不欠人情,海軍先生。”

起身,跳上屋檐,三兩下消失無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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